第一章：记忆过敏症温暮数到第三十七种蓝色时，患者突然掐住了自己的喉咙。
“它们……在咬我……”男人眼球震颤，指甲深深抠进颈侧的皮肤，抓出几道血痕。
诊室的白炽灯在温暮的右眼中折射出异样的虹彩。
她的“记忆过敏症”又发作了——自从七年前那场角膜移植手术后，她的右眼就变成了这样，
能看见记忆的色彩，却无法控制它何时失控。她迅速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拍立得相机，
对准患者按下快门。相纸缓缓吐出，
画面逐渐显影——男人的太阳穴附近确实有细微的银光闪烁，像是某种微型机械在游走。
但更让温暮在意的是，照片的角落里，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。黑色高领毛衣，医用隔离手套，
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刻有蛇杖纹章的手术戒。又是他。
这已经是本周第三个出现同样症状的患者。“陈先生，您是在哪里做的手术？
”温暮稳住呼吸，轻声问道。男人抓挠着头皮，声音嘶哑：“不是医院……是‘逆光诊所’，
只在午夜营业……”温暮的指尖微微发颤。照片角落里的那个身影，突然清晰了一瞬。
她猛地站起身，病历本“哗啦”一声散落在地。纸张飘散的瞬间，
她看见每一张纸的背面都浮现出水痕般的字迹：『今晚11:50，旧城地铁C口，带他来。
』这不是她写的。她的右眼突然刺痛，
一段陌生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炸开——苍白的手套抚过她的眼睑，
手术戒冰凉地贴上她的眼角膜……“温医生？”患者困惑地看向她。温暮深吸一口气，
迅速写下处方：“我会给您开些镇静剂。”她的指甲在纸上划出凹痕。
照片上的身影又消失了，但那些字迹还在，像融化中的冰。
第二章：银灰虹膜午夜11:40，温暮带着患者来到旧城地铁C口。
废弃的闸机上贴满“禁止入内”的告示，锈蚀的铁栏杆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我们到底……”患者话音未落，闸机突然亮起绿灯。黑暗中伸出一只戴手套的手，
无名指上的手术戒泛着冷光。温暮的右眼瞬间充血，
虹膜变成更深的银灰——她看见无数记忆丝线从那只手套上延伸出来，
每一根都缠绕着痛苦的蓝色。“迟到了四分钟。”阴影里的人开口，
声音像手术刀划开镇静剂包装纸，“不过正好赶上‘记忆雪’。”温暮还没反应过来，
患者就软倒下去。她下意识去扶，却被那只手套扣住手腕。隔离材料的触感异常清晰，
她能感觉到手套下有什么在跳动。“别碰他。”对方拉过她，
“除非你想让三十七种蓝色永远留在你眼睛里。”隧道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，
温暮看见无数冰晶状的记忆体从天花板飘落。它们在触及皮肤的瞬间汽化，
化作她右眼中翻涌的色彩风暴。手套的主人松开她，
从患者耳后取出三粒正在发光的纳米机器人。“林昼。”他突然自我介绍，
将机器人装进铅制容器，“你照片里那个鬼影。”温暮的相机不知何时又握在手中。
取景框里，林昼的身影异常清晰，但照片边缘开始结霜。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，
有段被冰封的记忆正在融化——七年前的手术台，这只戴戒指的手握着角膜移植器械，
而躺在无影灯下的，是她自己。
第三章：倒计时纹身逆光诊所的内部像一座被时间遗忘的实验室。温暮跟着林昼穿过隧道，
消毒水的气味越来越浓，最终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前。“你的‘记忆过敏症’不是病。
”林昼刷卡开门，“是植入的副作用。”门后是一间圆形手术室，
中央悬浮着巨大的玻璃培养舱，里面漂浮着数百个记忆结晶。温暮的右眼突然剧痛，
那些晶体在她视野中爆开成彩色烟雾——每一团烟雾里，都是一段陌生人的记忆。
“这是……？”“被污染的记忆碎片。”林昼敲击控制台，培养舱降下防护罩，
“你眼睛里植入的角膜能读取记忆色彩，但没装过滤器。
”温暮按住抽痛的右眼：“谁给我做的手术？”林昼的手套擦过她眼角，
手术戒反射冷光：“重要吗？现在重要的是……”他突然将温暮推向控制台，
一根记忆提取针抵住她太阳穴。“你为什么要追踪我的患者？”显示器亮起，
温暮的虹膜扫描图呈现异常活跃状态。林昼眯起眼：“你的右眼在收集数据，传输给谁？
”“我不知道你在——”警报声骤然响起。培养舱里的记忆结晶开始发黑，
监控屏显示外面等候区的患者正在抽搐。“该死！”林昼冲出门去。温暮跟出去，
看见三个患者在地上蜷缩成团。最严重的那个正用指甲抓挠自己的眼球，
指缝间渗出蓝色液体。“记忆链断裂反应。”林昼从墙柜取出注射器，“按住他！
”温暮扑上去制住患者，近距离看见他瞳孔里游走的银光——和她照片上捕捉到的一模一样。
林昼将针剂注入患者颈侧，那人立刻僵直，耳后浮现出微型接口。
“这不是普通植入体……”温暮瞪大眼睛。林昼用手术戒划过接口，
一组全息投影展开——神经图谱上布满了细小的机器虫，正在蚕食记忆突触。
“‘智忆’项目的初代纳米机器人。”林昼冷笑，“星河科技的产品。”温暮突然想起什么，
掏出手机查询。果然，所有异常患者都参加过同一项临床试验——智忆增强计划，
赞助方正是星河医疗，林氏集团旗下子公司。“你是……林氏的人？”林昼摘下手套。
温暮倒吸冷气——那只手从手腕到指尖布满电路般的伤痕，
无名指上的手术戒实际是接合处的生物接口。“曾经是。”他将纳米机器人导入隔离瓶，
“直到发现这东西会吃空人的记忆。”等候区突然陷入黑暗，
只有林昼的手术戒发着幽蓝的光。温暮听见通风管传来诡异的嗡鸣，
她的右眼自动调节成夜视模式，看见无数微型机器人正从风口涌出。“他们找到这里了。
”林昼拽起温暮，“走！”第四章：白板协议安全屋里，
温暮用镊子夹出林昼手背上的最后一只机器虫。“星河科技为什么追杀你？
”林昼将虫尸投入焚化炉：“因为我偷了这个。”他调出一段加密视频——实验室里，
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版林昼正在往培养舱注入某种银色液体。“‘白板’协议，记忆清洗剂。
”画面里的液体接触人脑后，所有记忆突触瞬间变白，“本来是治疗PTSD的，
后来被改造成思想控制武器。”视频突然中断，跳出一串错误代码。
温暮的右眼不受控制地解析出隐藏帧：一个后颈印着二维码的年轻男子被绑在手术台上。
“这是谁？”“楚星河。”林昼重新戴上手套，“项目首席测试员，也是唯一活下来的。
”次日清晨，温暮在医院档案室发现了异常记录：七年前某夜，
精神科收治过一名全身烧伤的男子，病历照片显示其后颈隐约有二维码纹身。“他现在在哪？
”温暮问值班护士。“你说楚监察官？”护士指向窗外，“刚进电梯。”温暮冲出去，
正好撞见电梯门关闭的瞬间。透过缝隙，她看见穿监察官制服的男人后颈上，
黑色二维码清晰可见。她的拍立得自动按下快门。照片显影时，温暮的右眼突然剧痛。
影像中楚星河的二维码不断放大，
最终解析出一组数字：87:23:06——正在倒计时的时间。“找到你了。
”身后传来冷冽的声音。温暮转身，楚星河的电子眼闪着红光。
他直接撕下照片：“林昼还活着？”“你认识他？”楚星河露出诡异的微笑，
扫描自己的二维码。倒计时投影在空中：“这是我们三个人的死亡倒计时。
”全息影像展开——十年前实验室，年轻的林昼、楚星河和……温暮自己，
正在签署人体实验同意书。“不可能……”温暮后退，
“我从未……”“因为你选择了记忆清洗。”楚星河扯开领口，露出和林昼同款的电路伤痕，
“而我们保留了真相。”温暮的右眼突然过热，虹膜变成血红色。
她看见自己记忆深处被锁住的画面：林昼的手套为她挡下飞溅的腐蚀液，
楚星河在火焰中按下终止键……“记忆雪。”她喃喃道，“那天你们下的是记忆雪。
”楚星河的倒计时跳到86:59:59。“当时间归零，所有被清洗的记忆都会复苏。
”他转身离去，“包括那些宁愿忘记的真相。
”第五章：记忆雪崩倒计时00:72:00林昼的诊所被改造成临时战地医院。
越来越多出现记忆混乱的患者被送来，每个人耳后都有相同的机器虫接口。
“‘智忆’项目覆盖了三百万人。”温暮调出数据地图，
“如果全部崩溃……”“会比瘟疫更可怕。”林昼拆解着机器虫样本，“需要**反制程序。
”温暮看向监控屏，楚星河正在新闻发布会上警告公众停止使用智能植入设备。
但更让她心惊的是直播画面角落——她的医院主任正在和星河科技高管密谈。
“他们打算放弃感染者。”林昼突然说，“启动‘白板’最终协议。”“什么意思？
”“格式化所有被污染的记忆区。”林昼举起发光的生物芯片，“就像电脑重装系统。
”温暮的右眼突然解析出芯片上的隐藏信息——这是林昼自己的神经接口，
他从体内挖出来的。“你疯了？没有这个你会……”“死不了。”林昼将芯片接入主控台，
“但需要你帮我完成最后一步。”倒计时00:30:00反制程序终于完成。
楚星河带着最后一批患者赶到时，整个诊所已经变成巨大的记忆冷冻舱。“来得及吗？
”他喘着气问。林昼摇头：“只能救新送来的。”他调出监控，城市各处已有患者开始自残，
“系统已经开始执行白板协议。”温暮突然夺过控制器：“不，还有办法。
”她将林昼的芯片插入主终端，“用我的眼睛当信号放大器。”“你会被烧坏脑子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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