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母睁开混沌的双眼，一开口，声音顿时沙哑无比。
“奕承，我睡了多久？”
苏奕承将顾母扶起来，给她垫了个枕头，尽量让她舒服点。
“师母，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。”
“这么久了啊。”顾母无力地回着，苏奕承将一杯温水喂给她，才舒服了些。
用手帕给顾母擦完嘴后，他轻声地说：“师父和云柔守了您一整夜，我刚才让他们去吃早餐了，您要见他们吗？”
“我去把他们叫进来。”
苏奕承说完就要起身去叫，被顾母一把拉住。
“孩子，不用，师母跟你说说话。”
“好。”
闻言，苏奕承坐了下来。
这次昏迷，顾母也知道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了，但唯一担忧的就是外面的两个人。
想到这，她牵起苏奕承的手，虚弱的开口：“奕承，师母一直都很喜欢你，你是知道的。”
外面的顾云柔听着里面的对话声，推门的手滞在空中。
她没有推门进去，而是站在门外。
里面的对话声接着响起。
“奕承，师母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云柔。”
“师母，不会的，你一定会好好的。”
苏奕承不忍告诉顾母真相，只能安慰着，虽然知道于事无补，但也于心不忍。
他攥着手，轻轻的回着：“云柔是个优秀的医生，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，她一定会和师父一样优秀。”
这是他的真心话，顾云柔的确是一个合格又专业性强的医生，在不久的将来，在医学领域上，一定会闯出一片天地。
而在顾母的眼里，顾云柔还始终是个孩子。
或许在任何母亲的眼里，不管孩子多大，在他们的眼里都是长不大的孩子。
更何况，她这辈子就只有顾云柔这么一个女儿，自然是心疼又担忧的。
顾母抓着苏奕承的手：“孩子，师母就跟你直接说了。”
“云柔那孩子脸皮薄，但是她是个好孩子，你是知道的。”
“这些年，她几乎一心扑在你身上，你也看在眼里，做母亲的要离开了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云柔，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，能够看到你们两个有个好的结果。”
“师母……”苏奕承哑了口，不知道该怎么说，“我……”
“奕承，难道你觉得云柔不是个好姑娘？”
顾母继续问。
苏奕承摇头：“不是。”
可是，两个人在一起，不是只有适合，还得有感情。
而他很清楚，他对顾云柔不是爱情，只是朋友朋友之间的情意。
可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师母，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加重顾母的病情，这就成了他的罪过。
左思右想，为难间，顾云柔走了进来。
“妈，你醒了，感觉好点了吗？”她像没听到刚下的话般，没人懂她心里的苦。
傍晚，路灯下。
苏奕承想起之前顾母的话，想了想，还是决定告诉顾云柔。
“云柔，我想了很久，我们两个之间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顾云柔没让他说完，就打断了。
“从你见到那个女人的第一眼，我就知道结果了，只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的不愿承认罢了。”
听到这话，苏奕承垂着头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应。
过了一会，顾云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，转头，看向苏奕承。
“但尽管如此，我还是希望你能在我妈最后的这段时间里，不要说出真相。”
“就算欺骗她也好，我不希望她是带着遗憾离开的。”
“奕承，你就帮我一次吧！”
看着好友真挚的请求，苏奕承实在是没法再狠下心拒绝，点了点头。
